| 张 亮：胭脂泪（长篇小说）第三十一章 矿山印象 | |||
| 煤炭资讯网 | 2016/12/17 13:28:59 小说、故事、杂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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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像流水一样，不知不觉地就从忙碌的指尖中溜走了，留下的只是印证岁月的沧桑皱纹、不经易间发现的根根银丝一样的白发，还有孩子们不断成长的记忆。历史的车轮在不断滚滚向前，社会也在飞速地发展进步，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麻地沟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也在不断提高，尽管还有些差强人意。 转眼间，就是一九九一年春天，胭脂的砖厂已经开了两年，贷款早已还清，家里的家具和电器也都配置齐全，还安装了一部电话，生活水平和几年前相比也是天壤之别。 这一年，矿上有一批农转非的指标，虎子符合农转非的条件，虎子第一时间回村，在村会计那儿补交了点义务工钱，就把胭脂和两个孩子的农村户口迁移手续办理妥当，矿区这边的办理城镇户口手续也比较顺利，只是程序上稍有一些繁琐，先后跑了几次后也顺利告终。 这下好了，胭脂一下子成了城里人，全家都成了城镇户口了，终于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世代劳作在田间地头了，吃粮用粮票，买布用布票，不再受城里人歧视的白眼了。 矿上这几年的效益好，拆除了一大片平房，在原址上盖起十几幢高楼，按照房屋分配标准，也给虎子安排了一套，在李贵帮忙的下，分到了一套三层的两室一厅，虎子挺满意。由于虎子现在也属于领导级别，为了工作方便，矿上还给安装了电话，这下好了，虎子和胭脂在每天晚上都进行着夫妻悄悄话节目，互诉相思之苦，以慰心理之需。 这一天，虎子收到了一份请柬，是兰心送来的。兰心要出嫁了，请虎子一家人光临，时间定在农历六月十八。虎子听到这个消息后，真替兰心高兴，在他的心里一直没有忘掉这个妹子，只是不敢走得太近，他怕兰心旧情复发，现在兰心终于从他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做哥哥的能不替她高兴吗？ 兰心临别时，嘱咐虎子一定要把胭脂姐叫来，一块儿出席她的婚宴。当虎子在电话里把兰心要结婚的好消息告诉胭脂的时候，胭脂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从心里认可这个聪慧俊俏的丫头，再则兰心出嫁对她来说，也解除了可能隐藏的危险，她告诉虎子说等忙完了这批砖，一定要来矿上看看，亲自送兰心出嫁。 砖厂现在已步入正轨，基本上不用胭脂操心，都由小栓子打理，小栓子的股份也提高到百分之五。黄有贵现在干脆做起了技术顾问，只是在砖窑点火以后操点心，其它的事情都交给小栓子打理了。小栓子原来只负责销售这块儿，通过这几年跟黄有贵学习，生产和技术方面基本掌握的差不多了， 只是偶尔还得请教一下黄有贵。 饭店的事情一直由翠柳操办，现在饭店的规模已经远远超出了以前。胭脂把当时承包砖窑时候批下来的六间房地基盖了一幢三层小楼，兼做住宿和洗浴，成了餐饮住宿洗浴一条龙服务了，让顾客感到宾至如归的感觉。楼后的一片空地，可以停放车辆。小楼前的空地上种植了一片牡丹，到了夏天，姚黄魏紫的争奇斗艳，成了这条观光路上的一道风景线，再加上旁边的三月桃花、四月杏花，婀娜柳树吸引得许多游客停车驻足，甚至兴致未尽，因此而停留上一两日。当然胭脂从中也是赚得盆满锅满的。 进了六月，胭脂把饭店和砖厂的事情简单交待了一下，安排有重要的事情电话联系，就带着孩子们坐上来矿区的长途大巴。 两个孩子满眼都是好奇，连光秃秃的山也看个没完没了，他们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好奇，包括他们的父亲。他们从母亲的话语里得知他们即将和父亲住一段时间，他们对父亲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父亲给他们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过去的记忆中。父亲只是偶尔回来一次，和他们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尽管父亲除去看望亲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他们身边，和他们玩耍或是做游戏，或是在田间和砖厂领着他们逛悠，他们刚刚对父亲不再陌生，刚有了些想亲近意愿时，父亲就又离他们而去了， 下一次的团聚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胭脂在矿上生活过一段时期，说实话，她对矿山的环境真的提不起一丝兴趣，要不是虎子在这儿，她才不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空气里含着一股像臭鸡蛋一样的味儿，一个个高耸的大烟囱里不停地冒着一股股黑色的浓烟，像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在天空中恣意横行。很少出现蓝天白云这样的晴朗天气，多数的时间都是雾霾天气，人们仿佛生活在云里雾里一样，患呼吸道疾病的人群比例显然高于其它地方。被重型卡车辗轧的马路坑坑洼洼，大卡车在路上不停地飞速穿梭，人在过马路时，不得不高度紧张，尤其是上学的孩子们更是小心翼翼，就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车祸。各种车辆一过，马路上便扬起一阵灰尘，像乌龙一样的尾随着车体，向远处延伸。大街小巷人畜粪便、各种垃圾随处乱丢，臭水沟里的污水和着各种垃圾堆积在沟渠里，等待着暴雨和山洪冲刷洗礼。到处都是群蝇乱舞，恶心地落在人的身体和饭食上，传播着各种细菌和疾病。还不能穿浅色的衣服，白衬衣只能穿一天就脏了，对于胭脂这类爱干净的人群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唯一还算赏心悦目的就是夏天的山了，贫瘠的土层上覆盖着一簇簇低矮的盛开着金黄的五瓣花朵马茹茹丛和嫩绿的草丛、以及散落在草丛中的各种顔色的野花和地皮上一层的紫色熏衣草，给这个灰黑色的矿山带来一点点生机和色彩。 一路几个小时的车程，两个孩子不住地吐着胃里的酸水，因晕车反应小脸煞白，尽管对窗外的景色还兴致不减，但是精神状态却显得疲沓不振。胭脂也因为照顾两个孩子还有自己的不适而感觉身体有些小恙，她也显得疲惫不堪，气色不好。 汽车已经驶入口泉沟，胭脂回忆起当初和虎子下口泉的情景，那时尽管他们的爱情还有些青涩，但是其中的甜蜜感觉却还保留至今。 快到目的地了，胭脂感觉这里和以前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太阳明亮的照耀着这片矿区，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远处的山峦层次公明，绿色的灌木丛似乎望眼可及，山坡上住户院里的树木也是绿绿的一片。脚下的马路似乎比以前宽了许多，路面上再也不坑坑洼洼的高低不平了，一条平整的水泥马路向沟峪深处蜿蜒，路两旁是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和槐树，槐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馥郁香气，使人感觉通体的舒泰，还有一丛丛的各色花草和绿色的灌木，种植在树与树之间，最明显得是路上的大煤车少了许多，路上没以了煤面子和尘土，再也没有大卡车一过，带起一条乌龙的景象了。路两旁的六层楼房整整齐齐地林立在马路两旁，这一切和当年的脏乱差景象有着天壤之别。 当然，胭脂的心情也开始愉悦起来，来时的郁闷也就一扫而光了。 远远地，胭脂就看到虎子驻立在路边的约定地点，在翘首张望。虎子看着驶来的汽车，心里一阵激动，车里或许就有他的至亲。当胭脂领着两个孩子下车时，虎子一下子迎到车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他连忙接过胭脂的包，把两个孩子从门阶上抱下来，虎子拎着包，胭脂一手领着一个娃，一家四口高高兴兴地朝着新宅走去。 没用多大功夫，虎子就领着他们来到了新家，虽然家里没什么家具和摆设，但是宽敞的房间、雪白的墙壁，还有照射进来的满地的阳光，以及几盆绿色的植物，还是让胭脂兴奋不已。 胭脂在第一时间里向父母报了平安，好让老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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