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荆轲，战国时卫国人，喜读兵书击剑，文武兼备，任勇豪侠，质朴率真，是一个有为之士。在卫国时，他曾向卫国国君面陈过治国之策，但不被赏识。秦灭卫后，他逃到燕国。在燕国的都城蓟城（今北京市西南），与一个杀狗的及一个叫高渐离的人作了朋友。三人气味相投，经常在街市上痛快淋漓地饮酒。高渐离善击筑（一种古乐器，像古筝，用竹尺打击发音），喝醉了，他们就击筑豪歌，高兴处，仰天长啸，悲伤处，则涕泗交流。时人以为其疏狂，殊不知他们实际是借以抒发亡国的悲痛、壮志空怀的苦闷和惺惺相惜的感慨。

    这首歌产生的背景是：公元前二二八年，秦灭了赵，赵在秦国和燕国之间，赵国灭亡燕国失去屏障，直接受到威胁。秦大将王翦率重兵驻屯中山（今河北定县），准备进攻燕国，燕太子丹感到燕国实力弱小，正面抵抗无济于事，就把希望寄托在暗杀秦国国君上，想用这种办法削弱和搞乱秦国，然后再联合各国打败秦国以挽救危亡。于是，他就四下搜罗武士，最后选定了智勇深沉的荆轲。经过一番准备，在太子丹的催促下，公元前二二八年的一天，荆轲带着秦国叛将樊於期的人头和燕国最富饶的督亢（今河北省诼州、定兴、新城、固安一带）地区的地图作礼物，以期乘秦国国君接见时刺杀之。临行之际，燕太子丹及其门客皆着白衣白帽，在燕国南境的易水河畔为荆轲饯行，荆轲的朋友高渐离也来送行。荆轲此去的结局，可以想见，生还的希望微乎其微。当此生离死别之际，人人心情沉重，悲痛满怀。送别壮士，唯有借酒一壮行色，以抒离情。痛饮间，高渐离击起了筑，借乐声来表达自己对荆轲的惜别之情。动情处，荆轲压抑心中的郁结之气喷薄而出，和着筑声慷慨而歌。据史书载，歌始作变徵之声，悲壮苍凉，送行之人皆欷歔垂泪，复作羽声，慷慨激昂，送行之人皆发坚眦裂。这首歌，就是千古绝唱《易水歌》。

 

    当了解了这首歌的作者及它产生的背景和情境，再吟诵它时，你就会更充分地体味到它那强烈的冲击力和震撼力。当它昂扬地在你的耳边回旋时，你的眼前会清晰地显现出一个秋天阴冷的早晨，在秋原辽阔、满目萧索的易水河边，茫茫的野草在风中瑟瑟作响，易水碧青凝寒，一群表情冷肃、白衣白帽的人为一个浑身黑衣壮士送行，他们举樽痛饮，俄尔壮士慷慨而歌，众皆动容。壮士歌罢，挥手掷去酒樽，

 

    揾一把英雄泪，飞身登车，向那秋草夹持、迢遥伸向天地相接处的漫漫古道疾驰而去，消失在那云暗天低之处。
《易水歌》这豪气干云、血泪交迸、情景交融的歌吟，千百年来，不知使多少柔弱者翻然奋起，成就理想中的功业，也不知激励了多少志士仁人，舍身而取义。它之所以具有如此长久的魅力，是因为它完全是真情的自然流露，脱口而出，直抒胸臆，毫无一丝矫揉造作、虚饰夸诞之意。其深情真意，弥贯其间，无形中暗合了无技巧之技巧的至高境界，故仅以短短两句，寥寥十五字，成为千古绝唱。品读这首歌，特别要注意两句中的“兮”字。作为助词，它本身没有具体意义，但用在此处，却使这首歌具有了恢弘从容、浩荡磅礴的气势和哀婉低回的内蕴与韵味。从音节上显得气力充沛、昂扬遒劲，充满张力与动感，使人感到它像一条矫健的苍龙在空中从容飞旋，似苍龙的嘶啸一样悠长而又撼人心魄，浩然正气充塞于天地之间。另一方面，也因了这两个字，隐隐地透露了荆轲意绪苍凉的复杂心境，豪气纵横间分明依附有挥之不去的无奈和悲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这是当时送别处的环境描述，也是他本人怀才不遇、壮志难伸悲怆意绪的曲折反映。身赴秦宫，只是拼死一报太子丹知遇之恩和殷殷重托。宏伟的抱负，过人的才略，都付之于这人生的最后一搏。明知身不归，慷慨偏赴死，于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可以说，这首歌与荆轲的英雄行为，已超越了时空而留下永远的慷慨，吟诵它，即使我们不是壮士，也必产生壮士的情怀。它虽是荆轲唱出来的，但它已离开荆轲而存在，属于我们每一个人。有人说，荆轲是不识时务的一介勇夫，他的行为不值得称道。对顺应历史发展的角度看，荆轲为实施燕太子丹的意图而刺杀秦王的行为，是有一点逆历史潮流而动的味道的，从他行动的结果来看，他也是一个失败者。但我们不能以今天的观点来评判荆轲，也不可单纯以成败论英语。在当时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从燕国等六国的立场出发，从秦国对内统治的正义之举举、英雄之举。他在咸阳宫中逐杀秦王，是何等英武，因失去时机，最后身受八创，倚柱大笑而亡，虽然失败了，但败得是何等壮列、辉煌，唯有大英雄才能体现如此本色。也因了《易水歌》，他的英雄形象更为使人认同。千百年来，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个英雄，一个真真正正的英雄，一个可歌可泣的英雄，虔诚地把他当作英雄来敬仰和赞颂。提起他的名字，吟诵他的《易水歌》，人们在为他的义勇捐躯、视死如归的激烈壮怀和干云豪气所感染激动的同时，也为他的英雄失路、壮志难酬、拼将大好头颅孤注一掷悲剧扼腕痛惜、悲悼不已。一篇文章说过：生命不应是一次简单的奔赴死亡之约，每一个高品质的生命，都必须首先作到安于途中，不能只追求刹那间的辉煌或为完成某种使命而作一次性付出。否则，则是人生的悲剧和生命的悲哀。而荆轲恰恰以“捐躯诛暴秦”的瞬时辉煌使自己的人生成为一个悲剧。

 

    可惜，一去不还的荆轲只有一次生命可以献给朋友，献给燕国的老百姓，唯以其英风壮举、豪情侠气和意气纵横的《易水歌》长留天地之间。

 

     据有关资料，荆轲尽管胆气过人，但他自己也知道自个的武技并没有达到了不得的程度，单独完成刺杀任务，不是太有把握。他本来约好了一个叫盖聂搭档，因等这个远方的搭档而迟迟没有成行，燕太子丹却以为他有意拖延，就一再催促，荆轲被催烦了，一赌气就与临时找来的帮手秦舞阳仓促起行，去秦国履行刺杀使命。不想秦舞阳太不争气，一上秦庭，就被那威赫森严的气氛吓得抖作一团，被拦在殿下，荆轲无奈，只好一个人实施击杀秦王的计划了，这样就增大不可能成功的因素。如果当时燕太子丹耐心一点，让荆轲准备充分一点，也许就不会给自己和荆轲留下永远的遗憾了。

作者：陕煤澄合矿务局多种经营公司 胡 娇

编 辑：肖平